可如若今日大雪,或是门前戏楼长街正闹得热烈,我也许便不会前往茗园,也就见不到你打马过桥,一别永远。
“少侠!”我不甘心地喊道,可不知接下来该从何谈起。
蔓草好似惹了长风,在我心口肆意攀长。
“我……”才觉无措,只将身上荷包捧出系在你的剑鞘,“……有幸与少侠有一面之缘,今朝缘尽,再别江湖,还望你踏破命途多舛,不历世事凉薄。”
又落雪了。
“借姑娘吉言,若是再见,必当去姑娘茶馆坐半日。”
可怕是等不到庭中枇杷亭亭如盖了。
终是梦不见烟雨江南朦胧,杏花回眸春风,好似谁走了北国的冷意都终究要长存。待到又一岁冬藏,再折梅花几枝,我已不复曾经微火幽幽处见你朗诵诗书,灶台炒叶烧雪烹茶。
抱歉,写完之后读的遍数太少了,最后一句没写顺,修改一下我已不复曾经微火幽幽处见你朗诵诗书,灶台炒叶烧雪烹茶几壶。
此日大吉,长街铜锣敲得轰轰烈烈,我孑然坐在花轿上,他人看来倒不过是花烛月夜下的一场长长远远。
直到“一拜天地”的声音容不得质疑,直到大红盖头被欣然掀起,才想是玲珑心思到尘网自缚,回忆起旧年今日与你断桥挥别,眼前见你台下饮酒一盅。全都重叠。
许是对视上了,你离开的脚步惶然又匆匆,剑鞘上还挂着荷包。
又是一次诀别。
然后自觉这里也没有推敲好,也稍稍改一下吧:“你离开的脚步惶然也匆匆”
这晚灯火十里,秋水缠绵,我和他在扁舟中举杯,闹市里牵手,花桥上拥吻。隔街京剧也唱得铿锵婉转,明月栖山,星辰浩瀚。
我全都看不见,在我望见你的那一瞬间。
“少侠!”这一声恍然昨日,连心绪起伏都重合上了,还想你再一回头,又是一眼万年。
“不是说好再见定去茶馆坐坐吗?”十二月到底,万物浸透在皎皎光华中,杳杳晚星一同沉沦,还看去年荷包照耀着清丽柔和的一剪月色,一时哀恸难捱。
“不必了,我也不过正好路过北城……”仍想饮酒几口,却已空空见底。
还来不及告诉你那是一场身不由己的政治联姻,夜色就已淹没了你的踪迹难寻,埋葬了我的余情未了。
想来仍念旧年十二月。新雪悄尽,纷纷方离,春寒料峭,归鸿自天涯,冬霜向阑珊。
我独往天际断崖,百丈高空,不见白衣翩然,唯有行旅匆匆,不见双瞳剪水,玉石温柔。
君向潇湘我向秦。
我还不及司马相如的洒脱不羁,将一段春事写至无关风月。我也忘了该如何生活,才能把决绝的马蹄谱写成迟到的序章,把悲恸至死的离歌当作缠绵追忆奏响,把蒙上一层太厚的霜的眸光投落,相伴你到各方,
不是再别江湖了。
是一别永远。
还是没能捱过十二月。
我等不到我的春天了。
=文终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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