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他的大考官是个硬茬,不论看到什么,想起什么,遭遇什么,总能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让自己冷静如常。他们之间,从不需要一边倒的安慰和怜惜。
他们又要分开了,这一次不知又会是多久,还有没有重逢的机会。
如果再见面,还会记得自己曾经拥有这样的一个爱人吗?
可能不会吧……
看,还没离开,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……
很多人本质是心软的,会因为系统干的蠢事哭笑不得,暂时性地忘记它的残忍。
很多人本质是心软的,会因为系统干的蠢事哭笑不得,暂时性地忘记它的残忍。
楚月回过神来。
面前的游惑和秦究跟她印象中的一样,也不一样。
这次的他们,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浑不在意的嚣张劲,比曾经的任何一天都放松。
挺好的。
不对,是太好了。
如果一个孩子看着你,目光却像背后还藏着别的什么人,你不可避免会觉得毛骨悚然。
你会怕他、疏远他……
哪怕是亲人,哪怕这个孩子懵懂而无辜。
如果每一个本该亲近的人都疏远他,那就不仅仅是不太开心了……
如果每一个本该亲近的人都疏远他,那就不仅仅是不太开心了……
为了让禁闭室看上去更像处罚的地方,系统总喜欢在墙上挂些零零碎碎的东西,带血的绳子、尖钩、黑色白色的绷带布条……
一些能让环境变得压抑的东西。
但游惑站在这里却不觉得压抑。
也许是因为即便隔了很久很久,这里依然充斥着秦究的气息。所有关于这里的记忆,都有他的身影。
萨利也想扑过去,但在最后刹住了步子。
扑过去干嘛呢?
没有用的。
那个会对着镜子做鬼脸,扯着裙子转圈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。
他再也出不去了。
因为那个小姑娘,再也不会来照镜子了。
落地镜在风中颤动片刻,又静止下来,再没有过动静。
是啊,好久不见。
简简单单四个字,游惑突然意识到,他们都是故人。
曾经的曾经,他们之中有关系亲密的朋友,也有礼貌客气的同事。有些人发生过口角摩擦,有些人志趣相投。有人刻板,也有人热情活泼。
他们性格迥异,但共事了很久。
有同样的苦恼,同样的约束以及同样的负担。
他们住在同一块地方,抬头不见低头见,差不多是系统内最熟悉的人。
现在骤然重聚,却发现每一个人都有一分陌生。
那些人和景物静止的时候, 居然有一样是例外的——
就是那片异常炽烈的大火。
游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里。
滚滚烟尘弥漫开来,能见度变得很低。
那些鲜活的师生逐渐模糊, 最终湮没在青灰色的烟雾里。
这很容易让人产生失落感。
因为总有那么几个瞬间, 他们显得异常真实。
好像真的有这么一所学校, 有位喜欢穿套裙的刻板主任,几个总也睡不好觉的青年教师, 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, 一群连鬼都打的姑娘。
游惑想,他们之中会不会有曾经的考生?
就像当初的赵文途一样, 因为答题失误或是什么原因, 被转化为NPC, 留在这里。
是,他其实早就选好路了。
只是走得如履薄冰,生怕一个莽撞会害死这群人。
房间重归安静,秦究没有催促,游惑也没有。
舒雪换了工作,正走在浙江某个城市的街上。
系统里的很多事情她都慢慢记不清了,只记得自己好像做过一个漫长的梦,梦里有人跟她说,如果以后有机会,可以在这个城市里见面。
她会在这个每天经过的街角遇见一个有点腼腆的男生,他因为身体缘故休学许久刚回到校园,他会挠着头被人推上前,尴尬地说:“我叫赵文途,我能……认识你吗?”
这个季节的天空总是很高,清透辽远。海风潮湿,带着浅淡的秋凉,顺着一绺长云直落天边。
游惑忽然想起系统里的那片海,它总在固定的日子起风,固定的时间翻起浪来,固定的时候下雨,固定的时候飘雪……
最重要的是,它永远望不到边。
赵文途站着看了好一会儿,似乎要记住这个漫天大火的时刻。
好半晌后,他从胸口的怀里掏出一样东西:“我该走了,你能帮我保管一下这个吗?”
秦究看着递过来的防水袋,那本日记本完好无损地躺在其中,除此以外多了一个很久没用的灰扑扑的手机。
“我才想起来,藏它藏了很久。”赵文途指了指手机,又说:“我不太想彻底离开,而这些至少能证明我活过。”
秦究:“……好。”
赵文途松了一口气。
“我是赵文途。”
“我叫赵文途……”
他哈哈笑起来,转身扑进了火海。
秦究握着那个防水袋,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,像在给某个陌生的朋友送行。
直到大火烧到了更近处,他才收起东西。
赵文途似乎刚清醒,又似乎停留在多年前的某个梦境里。
他笑起来,那一瞬间竟然依稀有墓碑照片上的风发意气:“怎么可能不认识,咱俩一起考过三门试呢,你可能不记得我了,但我记得你。”
这一瞬间的秦究不太像监考官, 更像一个不受管束的考生, 傲慢中透着游刃有余的野劲。
不可否认,这对很多人而言非常具有吸引力。
明明没认识几天, 游惑却横生了一种笃定的直觉。
他觉得……这一刻的秦究更接近本性, 居然顺眼许多。
他们在警告声中接吻。
就...大概是19年中旬看的全球高考,我真的很喜欢木苏里的文本!
不太看耽美的人也真的很喜欢。
就是那种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人性间的温暖那种感觉吧!
顶顶: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