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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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俩都不大能喝,那天几杯烧酒下肚,便有了些醉意,不知怎么就说到他那额头上的疤来。他告诉我,那是他打老爹那继承来的。
因为蝇丸平时绝少讲笑话,我听了更忍不住大笑起来。可他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,看脸上的神情,仿佛那道疤还正隐隐作痛呢。
因为蝇丸平时绝少讲笑话,我听了更忍不住大笑起来。可他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,看脸上的神情,仿佛那道疤还正隐隐作痛呢。
伤疤要是深入到灵魂了,就可能遗传。
春天不见了,万千蝶花带玉刀,陌路千万条。
他没解释接下来,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,或许就算对方问,他也闹不清当时是脑顶心头同时开了窍儿,还是犯了个大糊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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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,你这一世威名,还真像不少人传的那样,不过是编出来的。想不到最后露馅儿时,竟是这等寒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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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徭,苛捐,战乱,哪个不是人造的孽?瘟疫,饥馑,匪盗,哪个不是对人祸的惩罚?那些有的没的牛鬼蛇神,不过是百无一用的公卿们,吃饱了撑的,编将出来,好掩盖他们无能和愚行罢了。
夫子不语之怪力乱神,动不动就挂在嘴边不难堪吗?分明不就是怯懦逃避和自我麻木吗?我虽只是个位卑权轻的小吏,但还是如此向上头直言进谏,结果呢,竟为此掉了脑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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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前头提到的朋友就是这个鬼差,一副天狗模样,长长的鼻子红脸膛,分明就像鞍马寺里的雕塑活了起来,只是看上去远没鬼故事里讲得的那么可怕,甚至颇显憨态,传说里身后撼动风雷的巨翼,不过是长在头顶的一对儿小绒翅,乍看如猫耳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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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身破旧的山伏僧装扮,拄着一截脏兮兮的小竹杖,干啥都慢吞吞的,迟钝愚笨,说起话来还柔声细语。
我说非得看看这帮恶人把坏事做到什么地步不行,哪能就这么瞑目而去。他听了苦笑摇头,但没阻拦,说也好,反正耽搁不了多久,省得末了,我心里不安生。
我听了不禁哈哈大笑,当然,一只鬼的嘲笑,那个稀里糊涂只顾点头的藏人,是无论如何都听不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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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,横死的英雄恶棍皆有怨灵,人人都坚信,历朝历代不好生祭拜日子就过不安稳,不光乱世中的大名霸主纷纷祭拜,连再后来推崇起南蛮文化,维新改制的明治朝也祭拜,甚至一千年后,捅了人类大战马蜂窝那帮蠢材的无知后裔们,也还不停地祭拜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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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听完深深叹了口气,心想虽已左右不了这活人的荒唐世界,至少也要去罗生门瞧瞧这闹剧到底怎么收场,哪怕仅记下实情,留给后世,也算一份澄清混乱的见证。
我知道了直给笑得肚子疼,拽着鬼差看这帮人整日火烧眉毛的滑稽相儿,偌大一个天照大神护佑的国度,竟一个问心无愧,有真本事的人都翻腾不出来,还厚颜无耻地充哪门子优越高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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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大字不识几个,但忠肝义胆,在武士中属于从不欺压百姓的极少数,乡里之间广受爱戴,甚至被民间奉为守护神,小孩子受了惊吓时准听见家里大人念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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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鬼差也赞叹,说此世,他俩的确算得上是人杰了,不过嘛,倒也不能真说是白璧无瑕,因为二人皆有私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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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这趟当差的赏赐么,扇子扑棱一下展开,遮住一口笑开的墨齿,峨眉挑了几挑,就只好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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