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刹
第一章 过早
到了冬季，皑皑白雪自北方侵袭。入目只有千篇一律的死寂的白，天空与大地混淆一片，带来凛冽寒风。
“今年的冬天来得太早了些，我有点担心我们的粮食储备能否撑过这个冬天。”
“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
呼出一口白气，王耀在身边人略带担忧的注视下进了木屋。屋内烧着炭火，黑炭在盆里烧得通红，声音噼啪作响，一堆人围在火盆旁取暖，见到王耀披着寒气进来，赶紧挤紧了些，留出一个空位。“谢了。”脱掉围巾，王耀盘腿坐上去，冻得发红的手张开放在火堆旁，他的金色眼眸在火焰下跳动，沉默地流动着。
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。
此时有人开腔了：“大家伙儿都知道罗刹吧？”
“知道啊，不就是带来寒冷的北方巨人嘛，还什么冬天就是罗刹带来的，说得跟真的一样，我打小就没见过这玩意儿。”
“害，有人见过。”那人神神秘秘地，说到这儿就压低了声音，引得大家都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他说话，“那罗刹在北边那村出现过，据说身高八尺，一头白发，是个裹着围巾大衣的老妖怪，还有，罗刹的眼睛是紫色的，就像······就像水晶一样！”
众人有些惊奇：这世上竟然还有拥有紫色眼睛的东西！
“······可是要论年龄，我们大佬可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啊！”一少年跑出来抬杠，“而且要说眼睛颜色，大佬可是金色呢，那可是金子的颜色啊！你水晶色肯定没金子色稀罕，指不定是你在瞎吹呢，是吧，大佬？”
“——”
王耀抬眸，扫了圈在座的众人，然后垂下眼睑，遮住那一轮金色，意味不明地笑了：“谁知道呢。“
这一下好似浇灭了众人讨论的兴趣，他们只觉着今日的王耀意外的安静，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，只得尴尬地转移话题。
等到大家开始悉悉索索地摆龙门阵时，那个抬杠的少年凑过来询问王耀：“大佬，没事吧？你今天状态很不寻常啊。”“没事……我只是在想罗刹是不是真的存在。”
信则有，不信则无。
这个道理很简单，但王耀感情上无法准确的做出判断——他无法确定那天所见是否为真实，或许只是他的幻觉。
到了傍晚，大部分人都回自己屋睡炕头了，少数人还在外巡逻。
王耀揣着手，靠在一边沉默地看着匆忙未曾停留的人们，亦如百年前、千年前那般。
“……罗刹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