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赤逐妟?”
看着沐曲阳困惑的神色,游言觉着不对,扭头看身边的苏彻霖:“你不认识赤逐妟?”
苏彻霖又惊又怪,茫然摇头。
游言捏紧了筷子。
看来他不是回到了十五岁那年,是到了一个平行世界。
而这个世界,与他原本所在的世界有一些差别,比如他初中时认识的朋友,这个世界的他却不知道。
想到这儿,游言继续看苏彻霖的眼神就漫上了怜悯的色彩。
苏彻霖: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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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言:真可怜,居然还没吃过赤逐妟做的饭菜umm。
哈哈哈哈哈确实可怜qvq。
二
烈日炎炎,蛙鸣蝉噪,南茨慕巫中学的铃声透过高高的围墙悠悠传出来,催起一阵新生的夏的躁动。
游言百无聊赖地靠墙站着,时不时在树荫下踱步,把手上的笔记本潦潦草草添上几字便又合上。估计着刚才的铃声是早读节结束的讯号,想到剩下几个小时还不知道要怎样熬过,不由得叹息一声。
他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,除了写写文章完全无事可做,无聊的境况下他容易心烦气躁,写不出什么东西来,不由自主地想念原来的生活。跟朋友们在一起实在比只有自己好太多。
“engineering,engineering....”
低低的读书声从不远处的树荫下轻飘飘传来。游言循声望去,面露惊喜,悄悄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。
窝在荫蔽里的红发少年显然没有个读书人的样,斜躺在长椅上的姿势张扬放肆。黑色的夹克被随手挂在椅背上,书摊在双腿上勉强没趴下,唯有一副黑红色镜框的眼镜能缀得人隐约有那么一分学生气。他烦躁地把五指张开往头上胡乱一抓,在抬眼的刹那瞅见了向自己走来的陌生人,微怔。
从小生在繁华的南市市中心,赤逐妟自认为见过的人并不少,但眼前这个类型的,他还真没遇上过:
青年乌黑的短发积得厚厚一层,刘海自然地伏在额前虚掩着细眉,耳边几鬈明显超出学校规定长度的黑发乖巧地向耳后避,任性之余又伪装出几分听话样。这人眼上还蒙了一层白纱布,给清秀的脸平添神秘的魅力。那不薄不厚的粉唇弯角笑着,整个面庞背着烈光显得更温和精致。
虽说这人不外露眼睛以致于旁人不能百分百确定其实际颜值,但就这样还是足以撩动不少小年轻的恋爱心思,偏偏选择的着装配色还是他赤逐妟喜欢的红黑色,暗红色的衬衫外披着纯黑的长外套,不搭炎夏的阳光灿烂,倒是极适合都市放肆的夜色。
赤逐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。感觉就是......故意来勾自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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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言:?勾你个鬼。
游言也不打什么招呼,只端端正正地坐在长椅另一端,却也使得赤逐妟不好意思地把双脚移到了地面上,再看过来时,微微红着脸问好。
“你好,”游言微笑着回应他,语气轻松,“不上学吗?”
赤逐妟觉得心上受了痛快的一击。这是个毒舌美人!他羞愧地别过头去:“留级,已经下课了。”
游言意味深长地“喔——”一声,“原来留级生下课得会比较早。”
这种恍然大悟、长了见识般的语气算是怎么一回事!“我只差英语没合格,上完两节英语课就可以走了。”赤逐妟捻着那英语书的页脚解释,心里特别不是滋味,又察觉到眼前这人看起来同自己年纪相差不大,“那你呢?你也不上学?”边说边搭起了心理防线——既然这人能这样轻飘飘地伤害他这个学渣的小心灵,估计是个逆天学霸。
游言转目面向前方,也不说谎:“我大学毕业两年了。”
赤逐妟把眼睁大:“你......二十六了?”
眼前的青年估摸着身高也就一米六几,跟自己相当,年轻得完全是个中学生模样,要说这人年长了自己八岁,他是不太敢相信的。
“二十二,我提前了两年毕业。”游言把笔记本在怀里抱好,稍侧目来看赤逐妟,“很多人说过我显得年轻太多,不过是上大学后受了个教授朋友的教,保养得好,你不必这么惊讶。”
“知识的力量确实强大。”赤逐妟把疑惑硬生生咽进肚里,倒也不嫌弃年龄差,挨过来,“哎,学长,既然你能在大学那种炼狱里提前毕业,肯定是个学霸吧?你英语怎么样?”
被赤逐妟突然叫一声学长,游言不禁打了个颤,默默在心里嘀咕句“其实你才是大了我三岁的学长”,又把自己学历老实交代了几句:“也不算学霸,当年在南市里最高也只能勉强杀进前五百。英语的话,跟外国人日常交流是没问题的。”
作为南国的副会长大人,游言时不时就要和外国人打打交道,英语自然是必须会的。虽说身边的全能秘书小黄完全可以担得起翻译一职,但游言觉得自己是拿了英语六级证书的人,实在不好意思偷懒,反正LR集团给他的设计任务时不时也要用到,多一项技能总是好的,于是他闲时还是会坚持背诵英文单词,这项安排一直被小黄记在日程表上。说起来这曾经还被赤逐妟撞见过,当时他的脸色实在是很好看。
看着游言突然忍俊不禁的唯美画面,赤逐妟又愣了愣神,才想起自己本来的打算,小心翼翼:“那......你有空教教我?钱不是问题,有作用就行。”
虽说这于正愁着没工作的游言来说是好事,但他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:“你有心思学,为什么不找正规的辅导老师呢?”
在见到赤逐妟的时候,游言就诧异他怎么会还在苦背英语——赤逐妟大了游言三届,因为留级才刚好在南茨慕巫中学初中部结识了他。当初是游言监督、辅导他学了一年拿下了毕业证,游言清楚赤逐妟的脑瓜不笨,只是学渣当久了没干劲和耐心,能有个有责任心的人看着就行,现在却在这里留级了三年?
南市是南国首都,也是教育中心所在,名师自然不少。赤逐妟是个富家少爷,养父母都是做生意的,人脉甚广,找个老师来辅导英语应该轻而易举,为什么非要他游言来教?
赤逐妟摆摆手:“学渣当习惯了,哪里听得下那些老师正正经经地给我上几十分钟的语法课?而且英语主要也是靠背诵,找个合适的人监督监督就行,没必要找个专业老师教我背书。”
游言其实也大致猜得出赤逐妟不敢说出口的主要原因——无非就是本来想就这么混个三年直到允许毕业,结果遇上了自己,想借辅导套个关系最好顺带解决毕业证。大学时期重逢赤逐妟时,游言就明白了赤逐妟对自己有那种意思,而且这想法还在自己性格大变后更牢固。
游言也不说破,反正他也有这个念头跟赤逐妟搭上,互帮互助两全其美的事儿,某商业家自然要答应下来。这也使得他这个上午总算找到了事情做,不知不觉中放学铃就响了,看到学生们大批大批地往外涌,游言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放学时间,起身来正想告别赤逐妟去找苏彻霖,察觉到他这一念头的辅助器却已经帮他捕捉到了目标。
游言惊讶地转身去望。苏彻霖正阴着一张脸走过来,微蹙着眉阴着脸色,轻咬着下唇又显出几分委屈。这少年瞅了不知所措的赤逐妟一眼,又望向了游言:“是先生的朋友吗?”
“先生”是苏彻霖同游言昨晚定好的苏彻霖对游言的称呼,听起来奇怪,却适合现在的苏彻霖。苏彻霖方才急急出来寻游言,就在人潮里远远望见了这另一个自己跟一个陌生学长搭话,看着他那么开心的样子,心里失控地难受起来。
游言先生不像自己孤独无助到只有家人,他有很多朋友,他不止有自己一个。
察觉到苏彻霖的不悦,游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,轻声:“小家伙,吃醋了?”
苏彻霖摇摇头,他不想先生因为自己的狭隘任性犯愁。但是他实在不会说谎,那双漂亮的绿瞳把情绪表现得太清楚明白,别说南茨慕巫大学心理系学过微表情分析的游言了,一旁的赤逐妟都能一眼看出来这孩子的郁闷。
虽然两人长得很相似好像是兄弟,但听那称呼就会知道不对。感觉到游言身边好像已经有了个人,赤逐妟心里有点儿酸,但也不算太介意——反正好看的人本来就都轮不到自己,只交个朋友留在身边图个赏心悦目也是好的。他走到苏彻霖面前,坦坦荡荡伸出手:“你好,我是赤逐妟。”
红yan两只我都可以,业。
红yan真的好可爱qaq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