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十分迷戏,随便挖个坑。
俺是陈雎的新号,之前的密码忘了,害。
第一章
平州戏校的岗亭,俩门卫大爷正磕着瓜子儿下象棋,瞅见了一个齐肩短头发的女学生正骑着车向校门来,叠声儿叫道:“诶诶诶!小闻停个车,帮我把这个给赵老板。”女学生水灵灵的大眼睛别提多有神,脆生生的银铃嗓子应一声:“好嘞!”蹦跳着就拿过大爷手中的挂号信,重新蹬上了车。
两撇小胡子的刘大爷落下一个车,咂嘴抽烟:“闻小芸这姑娘真不错,这眼睛,有戏。”那邱大爷只是摇摇头,挪动自己红色的炮将了老刘的军,叹口气:“可惜她不是童子功,要是她爸妈早松口两年……”这两个人在戏校也干了半辈子,早几十年也是戏校原址“平广戏院”的座儿,品评起来头头是道的老票友。平州戏校的分数线很低,六百多分考三百多分就能念,就是为了方便广开大门招人,只是但大凡能考好的,很少有来学戏的,三四岁,六七岁开始跟着师父学戏的小孩儿,一身功夫说不要就不要了,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。
闻小芸就是个例,她是成绩很不错的,家里又有钱,平州的麒麟集团谁没听说过?闻小芸是总裁的小侄女,那就是麒麟集团的半个千金小姐。她不是科班出身的,小学时在音乐课上看了一出女起解,就爱上了京剧,之后自己跟着唱念做打,就这么玩出了名堂。戏校早在她十一岁就看中了她,北京的程薄秋、宋宜冬两位坤旦名家前脚后脚赶上门去,要收她为关门弟子,她自己是十二万分的愿意,但她家里怎么可能放独生的女儿唱戏呢?就这样一直拖到十五岁,不知为什么,忽然开了关窍,大手一挥让她考了平州戏曲学校。只是她这时已经比别人少了些功夫,要赶上来并不容易。至于戏校的老师,她的“班主任”,艺名叫赵暨潼的,因为不在北京的剧团里任职,又做了老师,一年上不了几次台,声名远比不上其他角儿。
但这赵暨潼,要是没他,平州梨园乃至江南梨园可就少了许多故事,闻小芸也就不会学戏来了。
刘大爷呵呵笑道:“那可不一定,赵老板一等一的有本事,又用心,小闻跟着他,事半功倍,不日就成角儿啦。”
“诶呦,你这马怎么就埋伏在边上呢!唉,我这双炮将没啦!”
“你自己眼神不好,怪我么?”
“行行行,愿赌服输愿赌服输!”
闻小芸瞟了一眼那封信,是京里寄来的,寄件人居然又是她那总裁舅舅闻则慨。她每次替老师拿快递拿信,十有六七都是闻则慨寄的。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,嗔道:“贼心不改!”边上给她护花推车的高壮男孩刘栋是学花脸的,粗着嗓子说:“谁贼心呐?觊觎我们大姑奶奶?”闻小芸杏眼睁圆:“滚!是老师的信,你胡说什么呢!”刘栋说:“赵老板那是天姿国色,放到民国,那也是蓝颜祸水,少爷小姐赶趟捧的嘛。”“你还贫!是请老师去演出。”闻小芸说这话也自知不占理,毕竟她这好舅舅还真是心怀不轨,满脑子非分之想。十天半个月就来信,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可能是演出的事,就算是演出也肯定别有用心。还好天仙似的赵老师不鸟他。舅舅这种沾满铜臭味的,泥做的男人怎么配赵老师?这不是和旧社会那些花钱包戏子的老爷一样了。何况,她还爱赵老师呢。赵老师在台上扮女人,到了台下就得配女人,她正好,可舅舅是万万不成的。就算当年是闻则慨劝说爸妈放她学戏,那也不行,这只是当年他就怀了歪心思——恩归恩仇归仇,是两码事。“走了!你也别到处瞎说,小心你老娘揍你。”刘栋帮她停好车,嘻嘻哈哈地作势打了个千儿,学着丑角滑溜溜道:“喳!”
闻小芸到了思训楼,还没进去,就听到赵暨潼亮嗓子:“摆——驾——!”她推开舞蹈房的门,果然赵暨潼就在那里。她叫:“赵老板!有你的信!”赵暨潼不太爱被人叫赵老板,这是很有梨园风味的叫法,但是他做了老师,就更偏爱老师或者师父了,用他的话说,他现在已经不是总演戏的前台老板,叫不得,这“老板”的称呼也就变成了亲朋好友口中的调笑之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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