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俩教学楼间的小园闲逛,我还记得有次检查卫生,冬季的早晨在这里扫柳叶。厚厚的柳叶扫不起来,一会儿用大扫帚扫,一会儿用小扫帚扣边角。大家一起努力,放弃早读里教室的暖气,那日早晨是冷的,也是暖的。
我在校礼堂里徘徊,这里承载着我们美好的梦。初一军训回校,我们在这里看《风雨哈佛路》;第一次期末考试,我们结束后在这里看《战狼Ⅱ》;每一年的元旦晚会我们在这里齐聚一堂欢度这美好的短暂的下午。
我在食堂后的花园里感受这不同于平常的感觉。这是学校里的一隅方田,它带你回到家前那方小地,种满了瓜果蔬菜。
这学校我一点都不了解,我从来没把它的每个角落记住。
那这次就记住,印在记忆的深处,永远也忘不掉。
校门口旁的小花园,我碰到了熟人。
他说:“你在这里啊。”
我背对着他,低头道:“我在这里。”
我回头终于释然朝那人一笑,时间终归是磨平了一切。
无所谓了,没什么不好再次提起得了。
玩够了,玩累了,我回到了座位上。
“呐,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有的人看不见你吗?”那个“我”跟我说。
我在心里摇摇头:“只要我能看见他们就可以了。”
她点点头,又乖乖呆在了心里的一个小角落。
中午,我和大家一起排队去食堂吃饭。
我和最开始一样,被排在最后。
我和最开始不一样,我这次很开心被排在最后。
食堂里叽叽喳喳的,我那一桌还是原来的样子。
没理由的就开始聊,随便聊。
我还记得有次吃豆芽,因为难以嚼碎吃了好久。
我还记得有次xx被人倒翻了菜,我隔着一条过道,送给了她卫生纸。
我还记得有次运云力会,实在是吃零食吃饱了,和xxx合打了一份饭放在两个盘里。
我怎么会记不得呢,这是我的三年。
我沿操场外的路回教室。
我还记得一起摘厕所前李子的日子,还记得经常看见说“厕所见”“厕所见”的家住厕所的人,还记得厕所前那条路积水后踩起比人高的水花……
厕所厕所厕所,怎么全是厕所哈哈哈。
这条漫漫长道夏天绿树成荫,我走在路的中间,颇有一番意境。阳光斑斑洒落于不平的路上,照着归家的孩子。
午睡。
我睡不着的。
我又偷偷溜了出来。
突然想起七年级大家抄作业那件事被老师知道,我中午不敢回教室,我怕大家怪我,我都准备好了你们集体冷落我的准备。
可你们没有。
一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,心里苦苦的但又甜甜的。
一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,心里苦苦的但又甜甜的。
还有初二上学期,我总是中午跑数学老师办公室和老师闹气。
我也不问太多题,就是消磨时光。
想到这里,我又想起我这三年为了成绩哭过了,哭过了几次啊?记不得了,就是很多。
每次下成绩不是哭就是笑,笑的时候总比哭多,我考好的几率总是比考瞎的几率小。
我偷偷到四楼打开小房间的门,我还没去过楼顶。
其实我时至今日也不知道楼顶的样子,有人叫住我了。
“顾许。”
我是该哭呢,还是该笑呢。
我哭曾经的偏见,我笑想安慰她。
偏见这个东西实在是厉害,一传十十传百的,就会莫名对这人产生厌恶。
但是我后来发现,她是那么的可怜。
她总是笑,让人看不出忧伤。她总是笑,掩藏住自己的伤疤。
我们将其称为“微笑抑郁症”。
我该在有限的时间拥抱她,该在大家偏见她的时候说她很棒。
我平复心绪回到了原座上,午睡还没结束。
悄悄睁开眼往斜后方望去……
哈哈哈哈哈怎么还没睡啊。那两年的中午是睡不着的,每每向后望去都能看见睡不着的他们。
午睡铃响后还是无人起来,从初一到初三一直是这样。
是困的,越睡越困的!初二为了让大家清醒还实施了中午放歌的政策,想来那些日子是最兴奋的,美声,电音,纯音乐;梅溪湖,联盟……
(小声BB:这歌基本都我选的)
下午上课我打起百分百的精神,老师问什么我答什么。我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笑,我知道的,他们看见我了。
上了两节课后我又跑出去玩了。
(问:谁愿意一直待着上课放着好风景不去看)
我去了办公楼的三楼,这里有我最后的回忆。
我们在考后的录播教室里看班主任放的英文版《疯狂动物城》,好巧不巧刚看到故事开始慢慢发展了便放学了。
我去了实验楼。
一楼化学实验室里的器材被一遍遍拿起,怎么也不能使澄清石灰水变混浊的石灰石和超级稀的稀硫酸;总是会有气泡的三层滤纸;放不进试管去的铜片和怎么也拿不出的锌片;还没加热就变蓝的氧化铜;第一看见酚酞变红的惊奇和好玩……
三楼的两个物理实验室也载着热气散发不去的回忆。最不想被抽到却偏偏被抽到的加热水的实验,做一遍出一遍汗;总是能快速做完的电路实验;蜡烛灯芯子都要没有的还总是滴油的凸透镜成像;最最简单也是被我尝试新花样玩的拉木块的实验……
我就这样度过了一天。
傍晚,放学。
我和xx一起去篮球场推车。
我们把一块砖放在xxx的车铃上,趁他不在先走了去。
铃声响,风起。
我们随大部队离开,人挤人,队伍全变乱套。
但当我踏出校门的一刻,世界又静了。
三年回忆在脑子里一帧帧的闪过。
搞什么啊。
我把自行车停下,这犹如倍数播放的电影回忆,还是没法停下。
大概8分钟后,忆停泪下。
“顾许。”
“顾许。”
“顾许。”
“顾许。”“顾许。”“顾许。”……
身后百人呼唤着我的名字,我转身低头。
但落日的余晖把我的脸抬起,催着我的眼泪往下掉。
我向他们跑去,拥抱这缕空气。
她说:“没有遗憾了。”
我想:没有遗憾了。
但是,我还想再和你们在一起三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