凋落的夜玫瑰也在稀碎的绿叶间祈盼着更完满的归程,能在最后苍茫的日暮里和淡月再相约私语上一晚。
她一天比一天更懂得信的意义,笔尖与信纸的缠绵厮磨间的铁画银钩,墨痕欲凝处都藏有不同的神情。信纸与信封接口处注定温柔的契合,深含四季往来的刻骨铭心。每一次见字如面的欢喜,一颗停滞在心被风捋下干涩的花瓣,在一潭露水中来回沉浸。
“一颗停滞在心”改为“一颗停滞的心”
歌起丝竹深深处,舞来不觉明月升。
独坐空阶待明月,花露惊鸦飞。应恨寂寂芳草,年年何事不萎。
琴感天地所生之气,弦鸣花蝶鸟兽之音。琴为一生情之所系,弦为一生心之所依。
灵盈的文字真的太诗意啦uu
粗重的气,从她瘦弱的胸脯里闷声传出,不带丝毫回响。手指的钝痛是一柄锋利的刀刃,生生割开了她指尖下的细腻皮层,血液里每个细胞都是灼灼骄阳下喷涌的涡旋,急剧地拍打出被时光踩疼的记忆,而此刻的她眼中却没有泪,一片冷漠的平静。
知识是永远补不完的缺口,而智慧是从缺口处星星点点漏下的微光,照亮了黑暗的缺口深处,纠结起所有由知识引发的灵感,融合、创造出新生事物,不断填补知识所难以企及的空缺,攀登新的高度。
叙述的话语有时是最客观沉默的,它是再冷峻不过的旁观者,却也是最难以雕凿的坚冰。如何雕凿才能让这坚冰看起来有跌宕的沟壑、起伏的相连,或许还有别出心裁的美感,都是要靠语言功力和情感把握的,作者如何对待他的情节和人物,并妥帖地加以安排,读者又如何透过文字与其进行隔空对话,都是实现这块坚冰艺术化的有趣过程。
拨开浓墨似的帘幕,听风声轻叩神秘的回响,为黑夜献诗。
一曲方起惊善才,眉妩浮月掩玉屏。
几千年儒雅风流的中华文明,国人们所引以为豪的温柔敦厚,从某种角度上封闭了人们各自鲜明的个性色彩,使其看似敛尽锋芒,谦恭和顺,实则阳奉阴违,暗中相斗。人性需要尖锐的部分,才够立体。磨平的棱角下永远是暂时的平静无波,外界一有所触动,便掀起骇人的浪。
小院的青瓦墙爬满青苔,年年如此,未曾有人再来。老树低哑着垂下墨绿色的叶,叶与叶的空隙是一张捉光的网,阳光的细碎敞亮被毫无保留地系住,落在叶尖时便流转成了美丽的水晶。偶有鸟语扫过枝丫,随即便是一阵花香的颤动,时远时近的脚步声像是酝酿着神秘的故事,却始终没见人影靠近这座院子一步。
远方的雾霾战战兢兢地弓着灰黑色的影子靠近天空,对这一片深蓝投以敬畏的一瞥,便又分离成薄薄的云气,周游在天空表层,如一群获得自由之身的浪子,挤挤挨挨地想要争得一席之地,最终都被空气所消融。偌大的穹顶之下,男人们若无其事地抽着烟,汽车往来奔驰而过,轻浮地扬起一串黑云,与男人们口中吞吐的烟雾遥相呼应,欢快唱和,似乎这个丑陋的世界都该被埋没在蒙人耳目的云雾之间,不再被纯洁的手所触碰。
文学以字摹形状貌,有些字里含春,读之似见百花摇曳生姿,令人眉间不禁沾上几分春的笑意;有些字里见月,读之如听瀚海潮起潮落,令人一眼便跌进了一片清澈澄明。而有些字里呢,则包含了万种风情,纷繁世故皆蕴于此,读之如五味一一点破舌尖,有种入世很久后的开朗和释然。
旧钢琴上的灰尘还未落满,便被一双手灵巧地点醒,铺开了久违的序章,寥寥几番起落间,便宕开了恰到好处的一笔。沉淀在琴键中的灵魂们呼之欲出,翻飞在她指尖,安然于这份温婉的基调,在交替中完成彼此间的缠绵与升华。琴声是屹立在她生命中的一座无形雕像,那绝美艺术轮廓下的丰盈,使她愿永远深眠于此。
坎坷的文学之路上,她先是恋慕欣赏,饱览大师们笔下别样的乾坤,再是努力攀登,试图化一切为己用,探索自我文脉的构成。寻寻觅觅中,她渐渐明确了为文者最大的追求:对于文学这座崎岖的高山而言,仰望是起点,俯瞰是终点的起点。仰望是敬,俯瞰是傲,更是对世间百态的怜悯和抚摸。而俯瞰带来的终究是短暂的圆满,再强大的人最终都得回到山脚下,回到大众中,于顿悟自省后开启下一次漫长的翻山历练。
味蕾初尝食物滋味时,大脑的中枢神经往往受到印象最深的刺激,之后的每一次刺激都会慢慢归于平淡,直至麻木不见。可见“初次”这样的字眼是多么可贵,以至于刻骨铭心。未迈出的那一步总是充满紧张和期待,而迈出的那第一步,总受到来自新世界的召唤和引领,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跟着花样翻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