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身后,跟着那艘湿漉漉的旧船。
它搁浅多年,残破不堪。如今满载骸骨,竟然又能乘风破浪了。
久违的太阳喷薄而出,给这条强行开出的海路引航。
其实是因为很久以前,他对他的大考官说过一句话。
他说:等哪天从这倒霉系统里出去,我陪你再去检查一下眼睛。如果要做手术也.没关系,我会在旁边等着,等你睁眼。
后来种种意外,他错过了那一幕,甚至忘了这句话.....
他始终耿耿于怀。
所以这一次,无论如何,他不想再食言。
从此以后,他都不会再食言。
那几乎是一个从背后抱上来的姿势,但又带着他们之间特有的对峙意味。
“你的嘴硬我早就习惯了,越担心谁就越要刺谁。我没见你这么刺过别的人,冲着这点我说什么也会回来的。”秦究说。
“就算系统把我扔出去,清掉记忆什么都没留,我也会回来的。”
“残肢乍然而起的瞬间,游惑手指抵着树干,飞速写了几笔。速度快得甚至没来得及思考。等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写的似乎不是001时,飞扑的残肢中骤然爆出一团火。”
“如果仔细分辨,就能发现灰痕写的是两个字母:Gi。”
“所以……你俩又凑到一起了?这都第三次了。”
秦究看着游惑冷峻的侧脸,倚着路灯杆笑了半天。
“我好笑么?”大帅哥语气冰凉。
秦究很不着调地说:“没有,我们a先生偶尔说脏话的样子非常……”
他顿了一下。
游惑等着他的下文。
秦究眯起眼睛:“非常性感。”
游惑被堵了正着。
他将秦究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,突然回道:“没你性感。”
因为公事未了,私事同样。
于公于私,他都不可能立刻离开这里。
即便是这种时候,他的第一反应依然是安抚最在意的人,告诉对方——用不着在我身上投注任何担忧,我没有关系。
……可是我有。
游惑抓住身边的手,嘴唇抿得平直。
“我叫赵文途。我叫赵文途…………真正的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,最后一篇已经有了语无伦次的迹象。而在这篇记录的反面,写满了‘我叫赵文途’这五个字,越到末端越笨拙。最后一行,只剩一个‘我’。”
只剩一个‘我’
明明是一样的血肉模糊,一样的深可见骨。 游惑却觉得秦究的伤口更可怖一点。
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不是厌恶黑暗,只是厌恶黑暗不断吞噬,逐渐盖过那个人影。
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不是厌恶黑暗,只是厌恶黑暗不断吞噬,逐渐盖过那个人影。
他在从未有过的慌乱中听见对方说:“我很爱你。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游惑问。
就见秦究半蹲在阳台石栏上,手臂垂着,有些吊儿郎当。
这人对危险的地方情有独钟,丝毫不怕自己掉下去。
“来探个风。”
“来探个风。”
他歪过头对游惑敞露脖颈,像是玩笑却又无比认真地说:“我可以负责的把要害送到你面前。因为你不会失控,不会真的把我当成食物。”
怪物之所以是怪物,不是因为它做了什么,而是它为什么做。
那才是它丑陋的、令人厌恶的根源。
你即便舔了血,也永远不会是怪物。
你即便舔了血,也永远不会是怪物。
说来荒谬。
镜子里的世界一片虚幻,却可以找到真实。
考场纵横无界,却只有这间狭小的禁闭室不限自由。
他琢磨着那点儿说不上来的滋味,忽然意识到,他可能喜欢上了什么人.。
他喜欢考官a,却反对对方的立场,所以他们依然是对头。
他们依然会坐在长桌两端,带着两方人相争,对峙,唇枪舌战……
但他想把对方领头骗过来。
秦究问:“你觉得奇数还是偶数。”
游惑:“偶。”
秦究点点头,果断压了奇。
游惑:“……”
论锦鲤大考官的正确使用方法。括弧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括弧完毕。
不怕锦鲤动手打人并且有信心逗回来的话,可以试试。
“大考官,劳驾低一下头,跟你说个事。”
他应该是弯了腰。
对方的手指伸过来擦过他的侧脸留下一片温热。
然后似乎拨弄了一下他的耳垂,又或者转了耳钉。
具体他已经记不清了,只记得耳垂稍微有点刺痛。
那个瞬间他忽然焦躁又难过。
诅咒的效力在消散,秦究手腕的最后一块皮肉完全愈合。
诅咒的效力在消散,秦究手腕的最后一块皮肉完全愈合。
游惑定了定心神,却好似下定决心,颤抖着说出一句话:秦究,你……你能不能听一次话,离开这里。
游惑定了定心神,却好似下定决心,颤抖着说出一句话:秦究,你……你能不能听一次话,离开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