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天堂钢琴曲》
第一章:
傍晚的暮色把偌大的校园笼上一个金红罩子,笼住一切不可归返者。
本该寂静无人的练琴房响起钢琴的歌声,起初断断续续的音律逐渐平稳,优美的音乐溢满房间,直至被尖利嘲讽的话声打断:
“哟,这不是薄野校草吗?又在练琴啊。”
薄野凩的手骤然停下动作,回头来。三个不良青年痞痞地笑着走上前来。领头的那位在薄野凩身前俯下身来,逼得薄野凩退到钢琴上,双臂按在黑白琴键上,发出难听的声响。
“真是努力啊,薄野校草,可惜再怎么努力,你也弹不过我的,”这人说着,又凑到薄野凩耳边,“也不会有谁喜欢听的。”
后面的两人笑起来,笑声刺耳,针一样扎在薄野凩心上。薄野凩抿抿唇,手握成小拳。
“那你弹一曲,我听听看?”
陌生的男声从不远处响起。四人循声看向门口,从没在校园里见过的黑衣青年倚在门边,黑边眼镜衬得本就高个俊美冷气矜贵的人多了分淡淡的文雅气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薄野凩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熟悉感,那双乌黑的眼睛好像闪过一瞬的猩红光芒。
被质疑的挑衅者挑了挑眉,哼笑:“怎么?你不相信我弹得比他好?”
“不,”黑衣青年眨了眨眼,“他确实弹得差了一些,在这所学校里想弹到顶尖水平还有些困难。我只是在质疑,你是否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来嘲讽比你差的人。在我看来,如果不是唯一的第一,就没有资格骄横。”
不良青年骄傲地抱臂道:“那当然,我可是上次比赛的第一名。”
“上次比赛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,”黑衣青年已走到薄野凩身边,“一年的时间,谁知道你有没有退步,别人有没有超越你呢?”
不良青年不满地皱皱眉:“那你想我怎么证明?”
黑衣青年指指钢琴:“你跟我比一比,你若弹得比我好,就算你赢。”
如果不是唯一的第一,就没有资格骄横。
那不良青年眉头皱得更紧。他把眼前人仔细地再打量一番,“你这么自信?我从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你,你是新来的?还是......”
黑衣青年挑挑眉:“怎么?不敢比了?”
不良青年脸黑得像片阴天,退后几步,“你先弹。”
薄野凩起身把位置让开给黑衣青年。陌生的青年修长苍白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,轻快优雅若冬日的神灵,所奏之曲节奏快却悲怆。音符瀑布般坠落至冰凉地面,摔得粉身碎骨,却来不及喊出任何有力的声。
薄野凩捂住心口,感受到这颗心脏极快地跳动和剧烈地疼。这首曲子,他似乎曾在哪里听过。再细细看弹琴的人:森寒随身,面色无情,若永夜极光,携着入骨的熟悉感,在薄野凩的脑海里刻下清晰的画像。
一曲弹罢,不良青年已经彻底绿了脸,带着两个小弟仓皇而逃,再也没顾上嘲讽薄野凩。
薄野凩面向那黑衣男生,低下眉眼,双手握在身前,“谢谢。”
“不必道谢,我只是看他们不顺眼。”黑衣青年站起身,伸手在薄野凩脑袋上揉了揉。薄野凩第一次被人揉脑袋,脸颊泛上两道红,又听到他说:“你的琴弹得还不错,就是音乐刚开始不太连贯。是不熟悉还是太紧张?”
薄野凩别开眼:“都有。”
“不熟悉就多加练习。至于紧张,没必要。他们的挑衅,你当耳边风就行了。”
薄野凩点点头,“谢谢教授。”
黑衣青年却皱皱眉,“我不是教授。”
薄野凩感到惊讶,重新打量眼前人。眼前的青年确实很年轻,但刚才弹的曲子水平实在太高,至少得有钢琴八级的水平,他才以为是学校的哪位天才教授。于是他尝试纠正:“那......是学长?”
黑衣青年还是皱眉:“我也不是你的学长。”
“那是......同学?”薄野凩想,那应该是和自己一样是大一吧。虽然这个猜测已经很难接受。
黑衣青年却还是摇头:“我也不算是你的同学。”
薄野凩这回真迷糊了:“那您是......”
“我是隔壁大学大一的学生。”黑衣青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“我学生在这里,要我来这里找他,碰巧遇见你们罢了。”
“学生?”薄野凩眨眨眼,“您是老师?”
青年点点头:“家庭教师。你要是想学钢琴,也可以考虑跟我学。”
他说着,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薄野凩。薄野凩看到了上面的姓名:邬择。
薄野凩默默把名片收起来,“我会的。”
哎嘿,双向救赎的话我就可以。蹲。
等。苏副加油鸭ovo。
这个名字令我十分害怕并感觉要be()
hhhh这个名字只是因为人设xx其实结局我还没设计,但作为爱忧时间线之前的故事应该是类似《头花》《蚊想》那种TBC感觉的结局。
因为怀疑我的小程序有什么问题,我换了个抽奖方式。
1都这么难抽的吗o。
第二章:
薄野凩坐进父亲的轿车。驾驶座上的父亲没有急着发动车子,取了手边的水瓶喝了一口,问坐在后排的薄野凩:“今天钢琴练习得怎么样?”
薄野凩把车上的抱枕抱在怀里,埋下巴在枕上,“还可以吧。”
他看到那背影点点头:“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比赛了,你好好练习,争取别让那些人比下去。”
薄野凩抓紧了手里的那张名片,“父亲。”
“还有什么事?”
薄野凩深呼吸一口气:“我可以......请一位家庭教师吗?”
父亲的语气起了点疑惑:“家庭教师?”
薄野凩俯身把名片送过去,“今天练琴时遇到的,他弹钢琴很厉害,说我想学的话可以找他。”
薄野先生接下那名片来仔细看,读出了声,“邬择,十九岁......长得还不错,你喜欢他吗?”
薄野凩的脸哗地红了一片,埋头在枕上,情景清晰地映在后视镜里。
父亲笑了一声:“喜欢就说嘛,害臊什么?你今天见他,觉得他人不错吧?还从没听你说过想跟谁接触。”
薄野凩点点头,“他今天帮了我。”
父亲也点点头,收起名片,带著欣慰,“好吧,我会联系看看的。你终于有想接触的人了,挺好的。”
薄野凩抱紧抱枕:“父亲,还有一个问题:您......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吗?”
“嗯?没有,我第一次见,单是姓氏都很陌生。怎么了?”
“我总觉得......”薄野凩把抱枕枕在颈下,“我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他。”
“也许是校友吧。或者你妈哪个亲友的孩子。”父亲漫不经心地发动了汽车。轿车向家的方向驶去。
薄野凩再把头埋进黑暗里。
他想,不是的。
我只有一个问题:
虐吗or。
我觉得不算虐,比起《头花》肯定差很多。真正的虐景在爱忧正文,这个时间线两位都失忆了只是空有印象而已,于是就是单纯救赎谈恋爱。
如果只是曾谋过一面的,校友或者亲友的孩子,怎么会在见到的时候就有那种感觉?——
又熟悉又陌生,又心动又心痛,又爱慕又怨恨。
明明有着熟悉入骨的印象,从记忆中能剥离出的碎片却仅有模糊似梦的画面:圣洁的教堂,流血的战场和险峻的云中山崖。
薄野凩闭上眼,捂住心口,用力呼吸。
脑海中隐约浮现出那人的面影,淡漠的神色中忽然现出一抹笑,漆黑的瞳孔闪耀血红的光辉。
“天使长大人,”他说,“你只需要我就足够了。”
吸,病态就是好磕。
-
汽车缓缓停下。
薄野凩随着父亲走进家中。别墅,围墙,奢侈富贵的牢笼,这就是他们的家。
回到卧房里,薄野凩躺在床上,将手边的抱枕扯过来,抱在怀里。浅白色短发懒散倦怠地铺散开来,金亮透明的瞳孔沉入黑暗。
薄野凩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,梦中有很多模糊不清的人影,有很多听不清楚的话声,除了那人的面影,除了那人的声音。
薄野凩醒过来,取了那张名片再看。名片上相片中的人保持冷冷淡淡,在梦里可不是这样。
他会不会也对薄野凩有印象呢?
薄野凩取了手机,点开拨号,对着那串号码犹豫了几番,又放弃了。放下手机,重新瘫在床上仰望苍白的天花板,薄野凩觉得心里乱成一团。
到底要怎么样,去面对那个人?
第二章:
薄野凩这晚独自游荡在了夜色的长街上。街灯色调温和,却暖不了迷茫的心思。渐渐转到了一家酒吧前,绚丽的霓虹灯、炸裂的音乐和酒的香气叫薄野凩皱起了眉,拔腿欲走却又停住——
站在大门向里望去,酒柜旁站着的可不就是邬择?
邬择手拿着高脚杯,杯中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。他似乎是这里的调酒师。
薄野凩踌躇片刻,还是忍着那些叫嚣着的音乐灯光,走到了柜台旁坐下。邬择注意到他,多取了一个酒杯走过来,把那空酒杯放在薄野凩面前。
薄野凩摇摇头:“我不喝酒。”
邬择:不喝酒你进来干吗【bu】。
“我想也是。”邬择点点头,“你看着实在像个乖学生。你来找我?”
对面的乖学生点点头。
“想见我为什么不打电话?我上次给了你我的名片,你父亲也联系我了。”
薄野凩十指交错在身前,沉下红着的脸。
“不好意思吗?”邬择伸手在薄野凩脑袋上揉了一下,“这么喜欢我?”
薄野凩脸上烧得更厉害。